十日谈
第三章 入魔，成佛
茶凉了，又是一个新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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舍不得，放不下，如何成佛？
贫僧想要……了却一段尘缘。
故事？生前，贫僧但是有些念想。
和大天狗大人的故事相比……他是执念，而贫僧，呵，不过一场孽缘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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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恶鬼，贫僧早就知道了。
他喜欢在雨夜来寺里，只有贫僧一人可以看见，也只有贫僧一人知道。
他总是将自己的猎物带到佛像前享用。人死前凄厉的呼救，蜿蜒的鲜血，充斥着神圣的佛堂，显得很阴郁。
“施主不可，此处为佛门重地。”一如既往的阻止，檀木珠子在指尖划过，留下一丝红痕。
“我是恶鬼，杀人喝血自然毫不稀奇。”血滴落唇边，猩红的舌舔舐过染血的双唇，轻佻的话语中满满的讽刺，“而你，不过是一只妖，还妄想成佛？”
“贫僧不为成佛，只是为了心中一方净土罢了。”我这样回答。木鱼声渐起，血腥味裹携着冉冉檀香竟也显出几分圣洁来。
“净土？”他冷笑，“我日日在此杀人饮血，可有玷污了你的净土？”
他抚上贡台上的佛像：“这佛尚可容我，何况你一和尚？”似是想起了什么，嘲讽道，“还是只妖。”
“人如何，妖又如何？不过是人的欲念更多罢了。”我轻声回他。
“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种道貌岸然的妖。”他挑起我的下巴，逼我与他对视，冰冷的眸子一如他的语气，“不过倒是很想尝尝你这和尚的味道如何。”
他凑近我的身前，湿热的声音从耳边传来。
“皮囊而已，施主何必如此在意。”我敛眸，任凭他的手在我的颈部游走。
“你的身子倒是比你的人诚实了许多。”他轻笑，温热的唇覆上我的颈侧。
他的牙齿刺破了我的皮肤，我竟毫无感觉。果然是妖吗？
血液流出身体，我开始感到了寒意。妖会死吗？我不知道，我只觉得自己愈发……空虚。恍惚间他似是又做了些什么，我都不甚清楚。只记得他冰冷的手和讥讽的眼神。
自此之后，那恶鬼越发放肆。竟带着女子到佛前交欢。
交缠的肉体，扭曲在一起的四肢，各种放浪言语似是在讽刺着前方供奉的金身佛像，也是，讽刺着我。
后来，那恶鬼便不常来了，仅有的几次到访中，他倒变的沉默起来。我诵经，他睡觉。倒也清静。
这样的日子过了不久，他便不再来了。还是雨夜，檀香阵阵，木鱼声却是乱了。我……怕是入了魔障。
佛像依旧微盍双眼，普渡众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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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尝尝，今年的新茶。”青行灯笑着为青坊主添了茶。青坊主垂着头，巨大的斗笠遮住了眼睑，无言。
“舍不得放不下忘不了。何苦？”青行灯叹道。
青坊主起身离去。
出尘的身影很快隐去，再看不见。
“佛有什么好。”青行灯关上门，自言自语。
“罢了，又是一个执念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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